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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康的上海客厅

 

2016年春,位于上海大厦一楼的“上海客厅”建成,是一处充满陆康元素的半公共艺术空间,兼具公开展览与私人会客功能。这里大致为不规则形状的两室一厅结构,安放古典家具,陈列陆康创作的书法、篆刻以及他收藏的谢之光、朱屺瞻等艺术家作品。

上海大厦原名百老汇大厦,地处黄浦江与苏州河交界,高18层。刘少奇、朱德、周恩来、陈云、邓小平、陈毅、李先念、李富春、宋庆龄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曾经到访,这里还接待过法国总统蓬皮杜、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夫妇等130多批世界各国政要。

2017年8月24日,虹口报刊登记者顾俪撰《用37年乡愁重塑“海派客厅”,陆康工作室落户上海大厦》; 2017年11月,《上海航空》杂志刊登马尚龙撰《去上海客厅做客》,分别介绍了陆康在上海大厦的工作室。



上海客厅外观。摄影/若斋


上海客厅一角,窗外可见苏州河。摄影/若斋


2017年3月16日,陆康在上海客厅。摄影/若斋


上海大厦屹立在黄浦江、苏州河交汇处。陆康上海客厅位于红圈位置。资料图片
 

用 37年乡愁重塑“海派客厅”

名人字画、海派老家具、汉砖砚、古陶缶、太湖石、石刻像……日前,一个雅致的“客厅”出现在上海大厦底楼。这是“南社巨子”陆澹安先生的长孙、著名书法篆刻家陆康所开设的“上海客厅”工作室。陆康说,上海的客厅文化是海派文化的一个缩影,也注入了新的时代精神。

 

虹口情愫促游子归乡

“我出生在虹口,对这片土地是有一种情愫在的,从上海大厦到溧阳路,以前走走十多分钟,沿街的每一处风景,路上的每一块碎石,我都是认识的。”陆康说。半个多世纪前的溧阳路上,居住着许许多多的文化名人,陆康的爷爷陆澹安就是其中之一。溧阳路1219号,陆康反复提及的这个门牌号码,是他的出生地,也是其人生中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场所。

陆康说,童年里的客厅于他而言是梦幻的,因为这间客厅是这座花园洋房里最漂亮的房间,里面有很多书画,还有钢琴、时髦的唱机、西式的沙发。但也是神秘的,没人时,这间客厅的门总是关着的,客人来时,小孩子也不可以进入。所以,调皮的陆康总是趴在花园里的透明落地玻璃窗上,看着大人们的嘴一张一合地议事。稍大一些,陆康才知道,爷爷曾经在客厅里招待的客人,都是当时的文化名人,如严独鹤、程小青等鸳鸯蝴蝶派作家。正是因为这样,陆康打小就认为招待客人的地方一定要有漂亮的客厅,而溧阳路1219号的那间客厅,就成为了陆康心里对客厅布置的雏形。

1980年,随着陆澹安的病逝,陆康独身前往澳门寻求新的艺术发展空间。在港澳,陆康再难觅上海的“客厅文化”,更加加剧了他重塑童年时候漂亮客厅的梦想。37年后的今天,上海大厦终于圆了陆康的客厅梦,以“上海客厅”命名的陆康工作室终于落户在了虹口。

 

海派客厅聚集文化名人

这间位于上海大厦底部的工作室,空间上并不大,但气派上却毫不逊色。客厅内的陈设是精致典雅的海派老家具,汉砖砚、古陶缶、太湖石、石刻像、唱机等等,每一样摆设都能看出陆康对昔日“客厅文化”的历史还原,但又不是仿古仿旧老上海。这间客厅面积不大,但厅里却能看到摩登时代的家具,这种既洋派又传统的装修风格,是将老上海风味的再流传,延续了上个世纪虹口海派文化的脉络。

在现场,记者看到由陆康邀请来的文化名人正在高谈阔论,让狭小的空间更显文化魅力。所谓的“客厅文化”就是与朋友、宾客坐在一处漂亮的有着文化内涵的房间里,回望过去,潇洒今日,展望未来。

据了解,目前,“上海客厅”主要用作陆康先生在外滩的会客室,在那里可以说文谈艺、品酒饮茶、读画写字、会客雅集。但若有慕名而来的客人,“上海客厅”也会张开双臂欢迎。“过去的人家家里是没有电话的,更没有手机,客人到客厅后,就会在客厅里与我谈古论今,讲讲过去,说说现在,再聊聊未来,我也希望我的‘上海客厅’工作室能再现当时的客厅文化。”陆康说。

 

(本报记者 顾俪)

 

(刊登于2017年8月24日《虹口报》。转载:新浪网
 

 

去上海客厅做客

马尚龙

 

某次,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海派文化活动,要选择活动的场地。有人说何不去上海大厦,尤其是要去上海大厦的"上海客厅",那才是海派客厅文化的高度浓缩。大家纷纷附和,列举出了好几条理由。第一条理由算到了美国前国务卿亨利·基辛格头上。

2013年7月3日,基辛格又一次下榻上海大厦。在18楼露台举目远眺,基辛格感叹时空的震撼。确实,基辛格是在感叹上海的变化,当年第一次登临上海大厦时,主人告诉他,这里是俯瞰外滩乃至上海的绝佳之地,但是基辛格看出去的外滩是灰蒙蒙的,偶有红黄色,乃是文革的大幅标语。虽然基辛格也在赞美,当是外交辞令了。看到当下的外滩,基辛格的感叹一定是真的。其实基辛格又何尝不是在感叹岁月的流逝?1971年从卡拉奇飞往北京秘密访华时,基辛格是假借着要和美女销魂突然蒸发的,五十多年过后,他不用假借和美女销魂了,不仅不需要保密,而且这一个借口没有人会相信了:明显佝偻的上身,还柱了根手杖,风流倜傥的基辛格也会老的。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基辛格的资讯:1923年出生。基辛格或许是特意到上海大厦为庆生90大寿的。

上海大厦比基辛格年轻11岁。1930年,英商投资500万两白银,由英国建筑师法雷瑞设计,耗时4年竣工,名曰百老汇大厦(BroadwayMansions)。最初是专供来沪洋人租住的高级公寓,建有当时远东最大的汽车库,可停放80辆小车,还有消防喷淋装置和暖气设备,设计十分周到和超前。1951年,百老汇大厦改名为"上海大厦"。

在基辛格的记忆中,上海大厦一定是最贴合他的闲情逸致的。当年几度访华,包括签署中美联合声明,都是在锦江饭店,上海大厦只是艰难谈判之余一次例行的观览。基辛格应该更加熟知锦江饭店,但是基辛格偏偏钟情那一个晚上在18楼平台上俯瞰上海的一面之缘。

大约,基辛格是将锦江饭店当作了上海的办公室,将上海大厦当作了上海的客厅。办公室不免严肃,一本正经,客厅才是性情之地,更适合谈笑风生。

到上海大厦登高纵览俯瞰黄浦江,是1970年代上海接待外国元首的保留活动。几乎所有的外国元首访问上海时都曾来此。1973年,周恩来总理由邓颖超随行,全程陪同法国总统蓬皮杜访华,最后一站恰是在上海。周恩来先于蓬皮杜来到上海大厦18楼,在贵宾室小憩片刻,周恩来呷了几口茶,走上休息室外边的阳台,凭栏远眺俯瞰,感慨沧桑。这是周恩来最后一次陪同外国客人来上海。

 

基辛格是有眼光的,上海人也是有眼光的。上海人第一次从18楼阳台"俯瞰"外滩是在1973年--是在蓬皮杜访华纪录片中领略到上海大厦下的黄浦江、苏州河、外滩,矮平房、弄堂、自行车,还有清一色的灰色男男女女。看过了,记住了,心里也就痒了。这就是上海人。2000年前后,上海时尚放灯日去宾馆开房观江景。比上海大厦更加现代更加精致的酒店宾馆不少,但是上海人独独钟情上海大厦,面朝黄浦江的客房总是全部爆满。因为在这些客房里,黄浦江之湾尽收眼底,却免去了人轧人的嘈杂,也免吃十月西北风,免做深秋落汤鸡。尤其是18楼的晚餐,酒过三巡,听到了焰火声响,走到阳台:这是人民公园的焰火,近在眼前,声音响是响得来;继而,又有焰火,这是世纪公园的焰火,一江之隔,焰火倒影也是一绝;继而,还有焰火,这是什么地方的焰火?

恰如上海人的客厅。上海开埠以来,西式民居楼宇此伏彼起,也就是如今所说的老洋房了。有洋房才有客厅。客厅不仅是洋房的建筑元素,更重要的是洋房的文化元素,构成了客厅文化。上海工业的独霸一方,上海文艺界群星璀璨,上海商业的繁华,上海知识界的举足轻重,都可以在老洋房客厅里听到猩猩相惜的谈笑风生,甚至还可以在客厅茶几上的茶杯里或烟灰缸里,嗅到丝丝不夜城的气息。每一个客厅,都浸润着它的主人实业的强盛,家业的殷实和生活方式奢华中的厉炼和品位,都会传诵主人的家族荣誉。以客厅文化造就的洋房文化,是上海城市风格和海派文化的一枚传世印章。

真正的客厅文化,也就是客厅主人的文化。客厅主人一定是家学渊源,一定是非凡的豁达,一定是有非凡的气场,一定是有非凡的情结,也一定是有非凡的心怀。这才会有客自四方来,不亦说乎!

上海大厦是上海的客厅,上海大厦底层大堂一侧,有一个"上海客厅"。上海客厅的主人,是著名篆刻书法家陆康。名号"上海客厅",却是浓重的陆康风格和陆家风范;因为陆康的风格就是海派风格,所以"上海客厅"的名号也很恰当。借用著名作家沈嘉禄对"上海客厅"的评价:"上海客厅"满墙的字画映照着你我的身影,柜子里还有琳琅满目的文房骨董,绵绵无尽的山水手卷铺陈着前朝的悲欢离合。陆康欲复原他祖父陆澹安先生晚年在溧阳路寓所的客厅,接续新文化的血脉。

"上海客厅"是陆康的工作室。位于上海大厦的吴淞路和北苏州河路转角之处。隔着马路看去,通透的客厅是蝶形展开的两个区域,中间是门,门对直的马路中央是一棵经年香樟树,宛若蝴蝶的身躯。于是,"上海客厅"也就有了天意之美之吉。再端详,两个区域,香樟树居中,又何尝不像是一本书?书香亦树香,开卷有益,推门进去便是。陆康也恰是一本书,一本每一次读览总是有所悟有所得的书。

踏进上海客厅,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陆康风格。书卷气,文人气,弥散在客厅两间的每一个空间角落,连走道都满是陆康的印记。即便是一桌一几一饰物,看似随意,却是贴合惬意。任何一个元素,都是十足的上海,都是十足的陆康,又分明和常见到的旧上海格调有所不同。仿旧留声机、落地钢窗、红褐色地毯、棕黄色墙壁……这些格式化的旧上海套路,在"上海客厅"里毫无踪迹。

上海客厅的内涵是厚重的,恰又不失灵透;上海客厅格局是经典的,恰又不失新潮,上海客厅的气氛是文化的,恰又不失当下的审美。

我努力寻找着"上海客厅"既上海又不套路化上海的奇妙。

我找到了黑白灰:它们是花砖,它们是壁纸,它们是地板……与其说是我找到的,不如说是经由陆康介绍得知,这是陆康胞弟陆大同的设计理念和效果。后来我求教大同老师,大同老师告知了设计"上海客厅"时候的理念。黑灰白在于黑白几何花砖,暗黑的鳄鱼皮纹壁纸,黑橡木复古复合地板,纽约灰壁纸……

在设计"上海客厅"时,陆大同讲究动静对比--客厅里面的静与大玻璃幕墙外街景的动;讲究的是线与面的交织--中国书画线条柔和曲线与地面几何线条硬朗的交织;讲究的是重复的节奏和差异的价值。而最终上海客厅呈现出的效果是:传统形式的书画在宁静中邂逅了不同时代、不同文化的片段,不传统地显现了传统;通过多元混搭,看似无序无法,却是因差异体现了放松和慵懒;旧时代的生活形式和痕迹,被解构于陌生的空间,沉寂的岁月激活在时尚中。虽然我只能说是一知半解,但是欣赏也足矣。

这不是装饰,是艺术。陆大同是水墨艺术家,室内设计师,早年师从刘海粟、朱屺瞻、程十发、谢之光、刘旦宅等诸师学画,深得艺术真谛,后移居澳门供职澳门电视台平面视觉暨室内设计师,作品展览获奖无数,作品被收藏于世界各地多家艺术馆博物馆。其实在此之前,我早就知道陆大同的水墨和室内装饰设计久负盛名。恰如胡建君教授的评价:"迹简意淡而自由萧散的气息如同惊鸿一瞥,让人不忘。意笔人物、山水树木与留白处如同几个大空间的纵横叠加,虚实相生,无画处皆成妙境,既简约现代又饶有古意。""上海客厅"不也就是这一种理念的体现?

当然,陆大同的另一个身份,那就是陆康胞弟、陆澹安之孙。

限于篇幅,也因已经有诸多名家文章记载,我已经不能用更多的文字来展开小康大同的才情和胞亲了。

 

2017年8月11日,上海航空传媒"魔都空音"微信公众号的启动仪式在上海大厦举行。本文开首所说的"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海派文化活动",正是这一次活动。之前,"魔都空音"已经做了海派文化的传播,成为文化界和社会关注的热点。要举行开启仪式,上海大厦和"上海客厅"就是不二之选了。

启动只需要一秒钟,嘉宾朋友的寒暄聊天聚会,却是漫长的几小时。如果我将上海大厦比作为黄山,那么"上海客厅"就是"迎客松"了(按照流行语式:此处应该有掌声)。迎客松,倚黄山而立;登黄山,岂能错过迎客松?那一天的宾朋中,有上海文化界的著名人士,也有金融领袖,企业精英,社会贤达。他们是受邀来参加"魔都空音"的活动,何尝不是为"上海客厅"而来?何尝不是为陆康的谈笑风生、高论低语而来?"上海客厅"既是个性化的,也是海派社会化的。虽有四壁古董字画,"上海客厅"不谈生意之道;虽是高朋满屋,且是陆康工作室,"上海客厅"鲜有文化活动。"上海客厅"就是一个客厅,就是上海大厦的迎客松。"上海客厅"在意者,"雅典可传,长乐满堂"也。

或许有一天,基辛格再访上海大厦,走进"上海客厅"。虽然是中国通,基辛格还是要求教陆康:"雅典可传,长乐满堂"作何解?

 

"上海"在上海已是缤纷璀璨,有影响力的文化大家各有天地,也各有表达方式,各有高朋满座,当是另一番盛景。待我日后登门叩访,再写体会文章。

 

2017年10月6日

 

(刊登于2017年11月《上海航空》。转载:“魔都空音”微信号“澹安同康”微信号



2017年5月19日,《新民晚报》对陆康上海客厅的报道


2017年11月,《上海航空》杂志对陆康上海客厅的报道


 

(若斋整理)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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